2014年3月8日 星期六
瑟多娜之旅﹝十三 A﹞ ───休與愛林 A
說完瑪麗蓮解讀熊熊的經過,我對愛林說:
「愛林,你說你也是才來瑟多娜沒幾天,那麼,要是我早兩個月和我的朋友台玉一起來,我大概就遇不到休,自然也遇不到你了。
我一直到這趟出門前一天,重新整理我的 e-mail,才發現,2008 年 10 月22日,蘇珊要我來參加休帶的團。而在同一天,緊接在蘇珊送e-mail給我之後,我接到的e-mail 是熊熊寫給我的。那天,是熊熊第一次與我聯絡。
所以,我們的旅行,到底是從何時就確定了呢?」
愛林聽了,拍拍我的腿,粲然笑了,像個純真的小女孩。
愛林正要說話,一直開著車的休瞅見縫隙,趕快說話。
「我也相信,我們大家會遇在一起,不是偶然的。不然,你們是台灣來的,她是從法國來的,我是在奧瑞崗州出生的,怎麼會全都到亞歷桑那州碰頭了?
說起愛林,她很喜歡靜坐冥想,你們等會兒就知道了。我現在才知道有人可以冥想這麼久。」
車子在某個景點停下來,我們全都下車。
愛林一馬當先,走得飛快,對周遭的人完全視而不見。她彎下身,凝視著路邊各種花草,還有奇石。她專心的模樣,彷彿在傾聽它們對她說話,而她在心裡默默回答它們。
有時候,她會拿著相機,以不同的角度拍攝這些靜物。愛林怡然自得,似乎與天地融合為一。我們三個靜靜跟在後面,保持一些距離,生怕驚擾了她寧靜的世界。
休獨自走在步道邊的窄石邊上,他的背影有些落寞。休謹慎踩著每一步,免得掉下來,雖然掉下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,再踩上去就是了。他有時看著蒼天,有時目光則是跟著愛林的動作,似乎愛林是一個易碎品,他必須加意呵護。
我踱到休的身邊,忽然發現他可能比我原來想像的要年長。額頭上一條一條的皺紋,全都決定開誠佈公,正在熱情洋溢地曬著太陽。
休介紹此地的峽谷,說比起我們等會兒要去的大峽谷來,有一種小家璧玉的清秀。
接著他轉了話題,指著愛林說:「你看,她真是很有趣,看風景的角度和一般人不一樣。和她去爬山,她常常自顧自的發現她心目中的珍寶,就開始照相了。她照的都是那個物體的材質,可能以後會有什麼新奇的布料會從這些旅遊相片當中誕生唷。」
他開始笑著,說著,比著,有時還做鬼臉,吐舌頭。我看著他頑童般的舉動,不禁開始我的奇想:這秀麗的小峽谷會讓人找回逝去的青春吧?我們之中,最年輕的人,難道是這個皺紋看來最多的男人?
休對我們說:「大家照個相吧?」
我走近愛林,對她做了個照相的手勢,愛林欣然走回來,站在我旁邊。
熊熊看著我,用中文說:「我們要不要幫休和愛林照個雙人照,給他們製造機會?」
「凡事不要勉強,自然一點比較好。」
凱勝和我不約而同,回答了熊熊。
熊熊聳肩,說道:「你們還真是心靈相通的夫妻哩,連回話的內容和速度都一樣。」
我們再度上車,愛林開始說她當服裝設計師的趣事。
「美國人實在太胖了。你知道,我們在法國的版都不能用。美國的公司要我們怎麼做呢?就是把尺碼加一倍。我設計的是童裝耶,簡直要昏倒啦!美國人胖不是沒有原因的,從小就胖,長大怎麼瘦得下來?」
休連忙接著愛林的話梗:「對啦!我過去吃得很油,這幾天多虧了愛林在這裏,負責下廚,帶給我全新的健康飲食觀念。我開始會去健康食品店消費了。這多虧了她。」
愛林似乎忙著注意我的嘴型,完全沒有聽到休的讚美,她繼續和我討論服裝。而車上另外兩位東方乘客,似乎已經打定主意我是發言人了,也沒有人回應休的話題。
休的話語像是已經滾了三滾的麵條,總該要有人撈起來吧?
於是我好心接上休的話,雖然我的評論沒什麼分量,如同煮得過久的麵條,軟得一口就可以滑下喉嚨:「吃得清淡一些,對健康一定會有好處的。」﹝待續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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